根据游戏里点点的回忆和与小姜息息相关的狂风寨的大家们,我们是不难推测游戏开始之初的小姜是怎样的一个人以及他经历了怎样的岁月的。
一言以蔽之,那才是对于他而言永远不会回来的美好岁月,尽管有着一切少年人的缺点和不可避免的草寇气息,但是他依然阳光洒脱,随性自然,甚至于比起仙三电视剧里那个活像痞子流氓的当铺伙计景天更加纯真质朴,更没有因为生长在山贼窝里变得三观不正或是中二犯冲,倒不是他出淤泥而不染,实在是因为狂风寨的大家都是些可爱可亲的人。
当年欧阳倩流落至此,要是碰到的是传统印象里的一般山贼,我真的很难想象她们孤儿寡母还能好好活下来,另一方面,欧阳倩骨子里是个柔且韧自有主张的女性,作为折剑山庄的二小姐她肯定有她的眼界与识人标准,她能够接纳这群人,并把自己的儿子托付给他们,必然是当时的她能做出的最好选择。
我时常想象云凡之前的十九年,童年时,山上山下的奔跑嬉耍,在做方永思布置的功课时耐不住性子坐立难安,偷偷瞄着殷其雷一脸讨好,然后殷其雷嘴上说着不写不行手上却带着云凡上山打猴子去了。调皮捣蛋的时候会被殷其雷一把拎着脖子狠狠教训一顿,方永思会在一旁好言相劝,事后立刻板起脸有理有据说一通,罚抄罚没写,这时再怎么扮苦相殷其雷既不会也不敢说什么“男人识字不如学武”的话。
等到十来岁,跟着寨子里的大人们打猎(还有打劫……),少年意气风发,无忧无虑,唯一缺憾便是不知愁滋味。依然会逃功课想偷懒,带着采薇捕鸟爬树,有时会为了出风头或是证明自己不是小孩子而强出头做些危险的事情,大人们看到必是大骂一顿,眼里的紧张则是怎么掩都掩不住,小姜得意于这一点反而是愈做愈险,惹得一顿痛骂私底下却在偷笑。
逐渐地被当成大人,闲暇时陪着殷其雷去山下青荷镇痛饮一番,听到街边人的议论即使心下不平但也会记着方二叔不可乱生事的教诲暗自压下,纯粹当那些闲言碎语是阵污浊的风。这时的云凡,称不上多可爱,但已经是位标准热血阳光好少年一枚。
这一切的一切,在欧阳倩还活着的时候,她定是欣慰着微笑着看在眼里。
欧阳倩到底是什么时候去世的,不是很清楚,唯一清楚的是她对云凡的影响是极其深远的,她们母子的感情也必然很融洽,为什么后来的云凡会不管不顾地选择救只有一面之缘的父亲?与其说是因为父子间的共鸣,倒不如说是因为对母亲的信任和爱戴吧。信任她,信任她不会选错人,爱戴她,进而尊重她爱的人。
大部分孩子对他人的忧伤与哀愁是不敏感的,尤其是小姜这般并非心思细腻的人应更是如此。根据剧情所述,欧阳倩并没有主动对小姜说太多关于姜世离的事情,可是,当小姜回忆起母亲,他印象最为深刻的便是母亲慈祥和蔼的微笑的掩盖下对于某人深沉的思念。
很多个夜晚,当童年的小姜缠着母亲讲睡前故事时,欧阳倩一定是嘴边噙着笑意眼里却带着回忆的迷蒙神色讲述起伯牙子期的故事——高山流水遇知音,被排挤被孤立的姜世离无论多么不屑一顾多么自高自傲,欧阳倩都明白他需要一个人如她一般默默站立于他的身侧,鼓励他,安慰他,聆听他,理解他。
而志不在江湖武林却要接掌折剑山庄的欧阳倩,她笑得再温婉和煦,再恭敬有度,姜世离都明白,她的天空不在这里,她的依靠在于他。
伯牙子期,正是世离倩儿的化身。笔者如大多数人一样,厌恶那些挂着爱情至上名目的自私情侣,可是姜世离与欧阳倩不在此列,因为他们所追寻的必然不是爱情这种单薄的东西,他们是举案齐眉的恩爱夫妻,更是相契相合的知音。
姜世离身为魔族却沦落人界,为数不多从一而终善待他尊重他爱慕他的人类便有欧阳倩,并且还是从他是籍籍无名的折剑山庄弟子时就一直关注支持着他,当时的情况可是折剑山庄的二小姐纡尊降贵不顾蜚短流长都要跟着这个魔头走,知遇之恩爱慕之心怜悯之意交杂,是比普通爱情还要深刻珍贵的爱。
姜世离和欧阳倩这种相知相爱的模式是笔者分外喜欢的,但是无论多喜欢,她只能永远无望地思念他,他只能永远无望地怀念她。这种思念,就像潜行在海面上的冰山,露出海面的尖端已经触目惊心,而在海面之下的冰山主体更是压迫性的巨大。
所以,小姜很清楚,在他看不到的地方,欧阳倩彻底卸下为人母的慈爱面具后,那底下沧桑的疲惫与想念的哀伤有多深沉多痛苦,是他无法想象的。对于一个孝顺的孩子来说,他肯定希望至少按让自己心理安慰的程度填补母亲心灵的空洞,并且继承母亲的想法与愿望,所以当他能接受自己的父亲后,之前被各种杂务掩盖的对母亲的爱与怜惜就会浮现出来,自然而然转到父亲的身上。